亚坤夜读丨小“帮工”（有声）

　　春节期间，很多店铺歇业了，我工作的银行却只休除夕和正月初一。领导怕我们值班人员饿肚子，早在食堂的冰柜里储备好各种馅的饺子。不想每天中午吃饺子，这时我们就会打附近一家餐馆的送餐电话。

　　在过年前几天，我已问过那个有点秃顶，一身散发着油烟味的餐馆老板：“春节店子也关门吗？到时我可不想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啊。”

　　“放心好啦，店里伙计会放几天假，我和堂客跟你一样只休息两天。除夕下午回老家，初二一早就赶过来！”

　　“老板这样发狠，钱赚不尽的呢！”我接过价目表，粉面、煲仔饭、家常小炒，餐饮店里都有。过年大鱼大肉吃腻了，来碗碱面蛮好。

　　他一边接来银行结账的送水老板的香烟，一边笑答我：“忙惯哒，坐不住咧。再说，你们那时也要吃东西不？”

　　有时老板骑他的载重电动车送餐，其实从他店子到我们银行相隔不过几百米而已。他老婆有时也帮忙送餐，她高她老公一截，打扮得精致入时，走到营业大厅门口，会在印“祝您好运”的红地毯上擦擦鞋底。

　　因为过年厨师放假回去了，食客也少，这对外地夫妇一天就下点粉面，卖点热饮，送几次餐。以前送餐加一元，现在涨到三元，顾客都能接受。

　　当送餐的换了个新面孔，我们感到有些惊讶。

　　“什么找的童工咯！我是餐饮店老板的妹子（指女儿）呢。”小姑娘伶牙俐齿地反驳道。

　　“别说我是小不点，我今年满十二岁哒！”她甩甩梳的新疆姑娘式样辫子，“晓得不，十二岁就梳十二根小辫，一根辫子代表一岁！”

　　“那你长到三十岁、四十岁，头发少了怎么办？”小姑娘头发黄，稀薄。

　　我打趣后，感到了后悔，也许这会伤到小姑娘的自尊心。

　　“不怕，我妈妈说我姓柳，春天来了，头发会多会好的……”

　　在开着暖气的营业大厅待久了，我们也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便轮流去餐饮店吃东西，顺便去看看那个小姑娘，有两三天没见到她了。

　　小姑娘坐在柜台后收银。她娭毑不放心地站在她旁边，其实小姑娘报价、收钱、找零，像模像样。没事做的时候，就写寒假作业。

　　听她妈妈说，怕妹子送餐滑倒、感冒，就让她在店里收钱。吃过午饭，还要去上舞蹈课呢。妹子懂事，晓得帮父母做事，我们也是做父母的人，更加疼爱她，哪个父母不希望所有的伢妹子飞得比自己更高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