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抵永远
■袁丽霞
只是一个赞赏的眼神、一个加油的手势、一句鼓励的话语,让我们在处于低潮时,心底多了一分勇气。罗燕子老师就是一个在我低潮时让我看到亮光的人。在高中毕业很多年后、教师节将要来临之时,我想把我的感谢说出来。
前不久,有同学组织高中毕业二十周年聚会,我心里想着罗老师会来,有些话可以当面说给她听。遗憾的是罗老师要照顾九十岁的老母亲,没能参加。内心生出几分惆怅。
罗老师是我高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她教我们的时候四十来岁,留着齐耳短发,全身透出一股岁月洗礼后的精干。她不单传授书本知识,更多的是将自己的人生累积渗透到课堂中,一点点讲给学生听。她留心观察每个学生,及时发现优点,鼓励学生去攀爬够得着的高度。
十五岁时的我很努力地念书,如愿走进了罗老师这个由优秀生组成的班级。满心欢喜,却迎面泼过来一盆冷水,垫底的事不时发生,我怎么用力也难以前进一步。加之没有听从母亲的安排,她的唠叨更是让我陷入深渊。本来外向活泼的我变得一日比一日沉默, 只想把自己缩到很小,缩到大家看不到的角落。
一日下课,罗老师将我叫到教室外的长廊旁。我很忐忑,低垂着头,等待劈头盖脸的批评。没想到罗老师没半点责备之意,微笑地看着我。秋日的阳光,漏过长廊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撒在老师脸上,镀上了淡淡的金光。内心的不安在老师柔声的话语中渐渐消失:“你的文字那么有思想,你能行的,加油,老师相信你。”
从那以后只要我稍有写得好一点的作文,罗老师就会在班上提起。每次的鼓励,就像黑暗中透过的一丝光亮,把我周边照亮。
我写的作文大多只是一个叛逆期孩子的牢骚话,不见得有多好。老师却给了我那么多肯定。当然不止我,罗老师的赏识教育用在很多同学身上。兄弟三人,没有妈妈的李同学,家境贫困,英语垫底,在她的鼓励下,最后考上武汉大学,现在是复旦大学教授……
虽然我没能见到罗老师,当面说出自己的感激,但还是将没有见面的遗憾写成了文字,发表在我们地方的报上。过了没多久,我正在骑行路上,收到一条短信。是罗老师发来的。我微微一震,罗老师说:“我看到了儿子带回的报纸,读过你的文章后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你的见微知著感恩图报都让我由衷地感动。谢谢你在这个秋天为我拂来了一阵春风!”
原来罗老师辗转从我父亲处打听到我的手机号。时隔二十年,一个学生再次受到老师的肯定。
因为懈怠,也因为写作是件苦差事,罗老师看过我最新的习作后,我很少动笔写东西。有一次在银行办事,意外邂逅罗老师。惊喜过后罗老师问:最近还写东西吗?我说:“不想写了,反正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我早就听父母说,罗老师已经被带状疱疹纠缠上。那是一种很难缠的病,发起病来痛苦不堪。但罗老师还保持着当年一样的精气神,鼓励我:“写吧,莫放弃。写作是一生之功。”
我记住了老师的话:即使一辈子也写不出什么名堂,养成写作的习惯也是好的。
罗老师在父亲处问了我的微信,主动加了我后,她想看看,她的学生是怎么生活的,希望不会打扰到我。怎么会呢,每次我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了文章,罗老师第一个点赞点评,就如当年在作文本上写下大段评语。
老师看到了,也就是全世界看到了。
在老师的留言下,我总是回复: 我现在所有的好,都得益于老师的鼓励。
这些鼓励带领我和罗老师所有学生,穿过岁月的帷幕,直抵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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