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 | 《1917》：战场焦土上闪烁的光辉

　　■朱姝

　　战争片通常为女人所不喜。前一阵和老公去长沙的一家电影院看了一场名为《1917》的电影，这部电影是一部战争片。

　　《1917》讲述的是一战时期两名英国士兵为了拯救成百上千的生命而冒险穿越敌境传递重要情报的故事。其实故事或者干脆叫任务吧，说简单也简单，电影一开头8分钟内就把任务交代得清清楚楚。将军给准下士布雷克做战前动员：“你有一个兄弟，是在德文郡，第二营的中尉吧？”得到布雷克肯定的回答后将军继续说：“他还活着，目前是有了你的帮助，我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

　　原来前线指挥官要追击撤退的德军，而将军这边的情报表明进攻将会让部队落入敌人设计的陷阱。当前德军已切断前线阵地与司令部联络，所以要派传令兵立即出发赶往前线阵地，且必须在第二天黎明前抵达，直接传达将军的指令——立即撤销进攻！这本是十万火急的任务，将军却说得很委婉：“如果你失败了，将会发生一场大屠杀，失去两个营，1600多名士兵，包括你的哥哥。”

　　“你觉得你能及时赶到吗？”将军问布雷克。“能，长官。”布雷克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斯科菲尔德对只有两人执行任务表示疑虑，将军只简单地引用了一句俗话作答：“不管你是下地狱还是称王，独行者走得最快。” 然后用更简单的四个字“祝你好运”结束了这场战前动员。

　　这个片断直接让我联想起了最近新学到的一个心理学概念——内在动机，事关兄弟的生死，它真的比任何奖惩机制都更有助于完成任务。“手足情深，血浓于水”，这应该是古往今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情感，当斯科菲尔德一再提议“我们得好好想想”时，布雷克在巷道里一步也没迟疑，一边疾走一边说：“没什么好想的，那是我哥哥。”在狭窄的战壕里、在弹坑遍布的阵地上，布雷克是勇往直前没半分夸张。

　　这部电影没有宏大的战争镜头，讲的都是战争中的人——将领、士兵，女人、孩子……看不到激烈的拼杀，但看得到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看不到对阵的敌人，但危险无处不在，有冷枪有散兵有炮弹。布雷克和斯科菲尔德从被击落的飞机上，救下了德军的飞行员，斯科菲尔德说要杀掉，布雷克说要救他。布雷克的仁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被德军飞行员捅了一刀，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带着对哥哥的爱，对家人的爱，对这个世界的爱，对不能完成任务的歉意，闭上了眼。

　　经过重重困难，枪林弹雨，斯科菲尔德完成了任务，阻止了部队的进攻，见到了布雷克的哥哥。没有喜悦，有的是对战争的憎恨和对和平的向往。也许这些才是战争中最可值得铭记的东西。斯科菲尔德从一棵树下起身，最后又从树下结束，首尾呼应一个阴霾一个明媚，如同一个人的心情，从低谷走向高山，虽然不知道后面是否还有山要去翻越，此时只想享受这一美景。

　　电影发展到斯科菲尔德与途中遇上的部队长官告别时，收到一句特别的叮嘱：“如果你能见到麦肯锡上校，要确保有证人在场。”尽管将军是直接命令停止进攻的，但——“有些人只想打仗！”也许这就是导演萨姆·门德斯对战争发出的一种控诉吧。